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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4章 策論+斬仙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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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三郎回屋看書去了,孝期不能公開彈琴,他剛想好好溫習一下過去學的十幾首琴曲,太久不彈,雖然沒有都忘光,但是手生。不能和黛玉比武完,對,居然有孝期不能‘擅動刀兵’這個規矩,嘖,用刀劍過招多有意思!而且現在還不能躺在院子裏吹風曬太陽吃蘋果,太愉快了和整個宮殿裏裝出來的悲傷的情緒不符。

想想自己,文化水平還行吧,練武也還行吧,除此之外沒有什麽特長了。光是文武雙全哪裏夠讓人喜歡?我還是不善於做飯!黛玉說到周瑜的時候什麽眼神,看我的時候什麽眼神?所以說,要學琴。

他默默的抄起一本《廣陵散》,這可是真本!當年愛好音樂的師兄聽到消息的時候,嵇康剛剛被斬首,他專門去地府截住嵇康的魂魄,請教曲譜。

嵇康臨死前俱不傷感,唯嘆惋:"袁孝尼嘗請學此散,吾靳固不與,《廣陵散》於今絕矣!"沒想到一轉眼到了地府,就看到一個飄逸率性的神仙跟自己請教曲譜,大喜過望,立刻就傳授了。大師兄也沒讓他吃虧,撥了一些功德給他。

姚三郎翻著琴譜,一陣陣的懵逼。古琴琴譜上用一個組合在一起的字符代表:用哪根手指、什麽指法、彈第幾根弦的什麽音區。

剛看時好像天書,不,姚三郎看過天書沒有那麽難,應該說好像是西夏文。

更可怕的是……這曲譜並沒有節奏。是噠!曲譜不標註快慢和節奏。

自己領悟吧少年!加油吧少年!

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

姚三郎捧著頭苦思冥想,終於在記憶的深深深處翻到師兄彈奏廣陵散的音調,試著扒拉了一下。淡定的點點頭,好,那個境界暫且不說,那個流暢程度和清晰、準確、快速……來來來讓我練一個月再說。

他往門窗上貼了隔音的符咒,每天上午練琴,中午和下午去找文四姐學廚藝,晚上回屋繼續練琴。如果黛玉叫我過去,一切計劃都可以改,練琴時間可以放到半夜。

好幾天就這麽平淡的過去了。黛玉每天扔個紙鶴叫他來一起下棋,或是探討一下修行上的問題,剩下時間讀讀書,跟皇後說說詩詞歌賦,繼續替皇帝回覆藍封面的道喪、節哀的奏折。

她開始辟谷,把在萬壽山上吃剩的辟谷丸拿出來吃,這下子也不覺得饞了,沒有餓的感覺。

皇後病了一段時間,又開始主持守靈。

稱病的命婦們聞聲而動,賈敏也來哭靈,文四姐也來哭靈,由於整個的蛋糕不好帶,她做了一斤小蛋糕用油紙包好,掛在胳膊上藏在寬松的袖子裏帶進來。

假稱有事向皇後請教,請皇後屏退左右,她湊近幾步,微微欠身,把袖口裏的東西拿出一半:“娘娘,可否?”

皇後順手摟著她的背:“澤蘭,你真貼心。”

說罷接過蛋糕,從羅漢床後面拿出一個密封效果很好的錫盒,把蛋糕放進去。

這錫盒的蓋子和盒身扣的嚴絲合縫,分毫不差,畢竟是上用的東西,皇上說要個密封好的盒子,匠人們測試的時候扔一塊臭豆腐進去,蓋上蓋子都聞不見什麽味兒。然後把盒子裏的臭豆腐拿出來扔了,淘洗幹凈,灑上香料送入皇宮。

文四姐偷笑,以前我為了那個啥跟某個小孩子套近乎,就悄悄的給他帶糖果。等一下,你們兩口子都這麽喜歡跟人勾肩搭背?這和傳說中皇帝天威難測高不可攀的龍爪爪有點不相符啊。——其實是她不知道,自古以來‘撫其背’就是一種優雅的表達親昵和信任的方式。

皇後瞥了盒子幾眼,文四姐就告退了。

皇後愉快的吃了一小塊,然後又吃了一小塊。

然後她又給黛玉扔了一包用荷葉裹了三層用油紙封了一層的肉幹:“黛玉,其實我不是來哭靈的,我的真實身份,是來送飯噠。”

黛玉撲哧一笑:“來。”她拿出來自己小時候帶的一對小玉手鐲:“這個給師妹。她身上什麽首飾都沒有,連個銀鎖也沒帶,你太謹慎啦。即便是禦史也管不到別人家裏去。”

文四姐:“嘿嘿嘿,不是,帶銀鎖容易勒脖子。我沒戴首飾的習慣,就忘了給她戴。”

黛玉低聲說:“我和皇上說了,我過幾天出去‘雲游’,他許了!還叫我一定要去武林大會!幹娘,您說我什麽時候出發比較好?嗯……過了三七大行皇帝就下葬,皇上等不住了。”

文四姐想了想:“你好歹等下葬之後,誥命夫人們不進來哭靈,你在不在宮裏別人都不知道。”

黛玉點點頭,心裏頭有些惋惜:三郎哥哥說這個季節的鱸魚特別鮮甜肥妹,只有半個月是最好吃的,然後繞路去吃洞庭湖大肥蟹,再去吃陽澄湖大閘蟹,對比一下兩個著名產蟹地有何區別。等三七下葬再出去也來得及,只是路上有些趕,興許要駕雲過去,不能細細的賞玩美景。

又過了幾天,皇帝稱病懶得去哭靈,在永福宮後花園裏躺著曬太陽。

為了讓這個行為聽起來很可靠,他特意找來太醫,編造了一下陰氣入體,需用天陽克制。

好的,舒舒服服的曬太陽。

奏折還是一箱子一箱子擡過來,稱病的時候不用批奏折,蓋個戳就行了。蓋戳的事,他自己動手,看了半天也沒有什麽要緊事,全是蓋戳的。蓋的他手疼,伸懶腰,抻一抻筋骨看看旁邊秋海棠邊上的小美人。

小美人坐在螺鈿紫檀繡墩上,面前是紫檀木防竹節翹頭案,案上放著筆墨紙硯,她拈著手帕低低的飲泣。

皇帝有些吃驚:“黛玉,你怎麽哭了?”

黛玉抽泣著說:“策論謄抄的時候寫錯字了……最後一句啦!還得重新寫。”

爹爹給了三篇策論的題目,她認真的打了草稿,寫好了答案自己檢查修改一遍。然後工整的謄抄到熟宣上,要漂亮的字,整潔的卷面,粗看一眼覺得賞心悅目,細看也覺得用詞精妙,筆法穩妥。這並不難,她哭的原因是,馬上就要都寫完了,忽然有一個字的字體用錯了,用成了皇帝的字體。不用懷疑,就是‘知’這個字,‘知道了’的知。

皇帝低低的笑了起來,這真是太可愛了,小孩子才會為了一件小事就哭起來:“沒關系,這又不是科舉,不急著交卷。今兒累了明兒再寫也不遲,過來喝茶。”

黛玉哭的更傷心了:“爹爹前些天還說我太愛哭……”剛有些傷心想哭,哭粗來才發現我真的太愛哭了,更傷心了。

皇帝被萌的不要不要的,唉呀媽呀我要是有這麽可愛的妹妹/女兒,或是太子有這麽可愛的妹妹,那多開心!下了竹塌過去哄她:“我看看,怎麽錯了……沒錯啊。”

黛玉:“嚶嚶嚶你看這個知,寫成你的字體了,被爹爹看出來他會追問的。”

皇帝無語:“你就說拿我的字體當字帖,這算什麽呢,多大點事?林卿怎麽可能想到,嗯?繼續寫,還差兩句就抄完了。”

黛玉一怔,對啊,我爹爹是個穩紮穩打,踏踏實實的人,無論如何他都不會‘猜’到自己幫皇帝代筆。她擦擦眼淚,不好意思的抹抹臉,害羞的紅了臉:“哥哥,我很愛哭嗎?”

皇帝笑了起來,心說你這還真是很愛哭啊,為了一個字的字體寫錯,居然猜測你爹能從此處入手想到你替我回覆奏折。嘖,林卿很穩妥,想不出這樣的事,若是阿姜看見了倒有可能猜出來,他特別善於遐想。他逗她:“興致上來了,哭一會,不算什麽。”

黛玉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。

皇帝摸了摸她的頭發:“咦?你洗頭了?”

頭發摸起來順滑,一點都不油膩,也看不見頭皮。

守孝期間不能洗頭洗澡的,皇帝為了‘面子功夫’已經忍了兩周沒洗頭了。簡直想死!

他私底下猜測,古代的孝子死了爸爸,真的能墓前頭守三年,不能外出應酬,不能在家居住,不能飲酒,不能吃肉,夫妻不能同房,不能洗澡,不能剃頭,不能更衣……我屮艸芔茻,守孝結束之後人都臭了!皇帝現在就懷疑自己頭上長虱子了,要不然怎麽會這樣癢癢呢?可是撓下來一看,只是頭皮。多虧守靈前三天之後就不和皇後偷偷嘿嘿嘿了,要不然定會被她嫌棄。

黛玉搖搖頭:“沒有啊,只是修行之後身上不會臟,也不落灰。”

皇帝真想跪下來叫師父,轉念一想,修煉到這個程度要看天分,朕哪有閑工夫入靜?以前聽過姚三郎講道,講的不錯,只是聽了也沒什麽感覺。算了,忍著不洗澡的日子快要結束了,犯不上為了這個修仙,還沒等修到這個境界,已經可以去泡溫泉啦。

黛玉繼續一筆一劃的寫最後兩句,公正娟秀的小楷。

皇帝在旁邊看著,筆力深厚,這一定是臂力很好的原因。看這篇策論文采斐然,去考進士也考得上,甚好。可林如海出題的角度也太正統無趣了,下次科舉讓他當主考官,哈哈哈。

姚三郎正在枯燥的練琴,忽聽窗外有撲啦啦的聲音,過去拉開窗子一看,是一封信。

大師兄寫的信:“雲旗,速歸,單獨回來。”

姚三郎對著信看了一會,翻來覆去也沒看出什麽來,心裏頭一尋思,那就回去唄。在屋子裏留了個紙條就走了,若沒什麽大事轉眼就回來了,若有大事……他心裏頭打鼓,是不是我又犯了什麽錯誤,大師兄叫我回去教育?

風馳電掣,騰雲駕霧,轉眼就到了萬壽山的周邊,準備在半山腰按落雲頭然後爬上去。

半空中飄來一只輕飄飄、遮天蔽日的巨掌,將姚三郎輕輕捉在手裏,提了起來。

姚三郎坐在雲彩上暈乎乎的看著大師兄:“哇,這麽急?”

蚩休大師兄依舊是一身輕薄貼合的青袍,依然是那麽高大挺拔、沈穩英俊,看的姚雲旗一陣羨慕。蚩休沈聲道:“天庭公開處決犯人,我帶你來看熱鬧。”

姚三郎無語半晌:“壓上斬仙臺一刀砍去仙骨,魂魄打入地府,這有什麽可看的?”

蚩休負手而立,看著前方:“受刑的是田燁。”

姚三郎大驚失色:“那是誰?我好像聽說過。”

蚩休道:“你應該見過他,去了就知道。”

姚三郎知道,斬仙之前要宣讀罪狀,也會提前通知三界,願意來看熱鬧的都回來。

到了南天門外,看見廣目天王在這裏鎮守,蚩休帶著師弟上前敘話。給皇宮看大門的一向是忠臣猛將,譬如說當年薛仁貴平定高麗之後還是玄武門守將,而後代的九門提督一向是要職,南天門也是一樣的。這不是看門大爺,這是都城守將。

廣目天王嘆了口氣:“田燁那小子,唉也真是他自己作死,幹什麽不好偏要做這樣的事!”

姚三郎乖乖的不說話,跟在師兄身後,還是很好奇。

蚩休搖搖頭:“當年我跟你打賭,賭的什麽你還記得?”

廣目天王默默的掏兜,拿出一個小瓶子遞過去:“吶,輸給你了,願賭服輸。”

姚三郎心裏頭有只小貓在抓癢癢,越抓越癢,等廣目天王和別人敘話去,低聲問:“師兄,你和天王賭什麽事?”好像是一瓶禦酒。

蚩休低聲道:“廣目天王看田燁面帶死氣,跟我賭他會因何事喪命。他看是賭鬥,我賭情劫。”

姚三郎不解:“為什麽是情劫?”情劫什麽的,聽起來就不吉利。

蚩休給他整了整衣領:“自從商周大戰之後,隕落的神仙八成是為了情劫。”

姚三郎:( ⊙ o ⊙ )啊!真的嗎師兄?喔,我想起來了,是真的,就算是白鶴也是為了青鸞才跟我死掐,要不然拔點尾巴毛不至於鬧的這麽慘。

在場群仙甚多,若不是南天門外的雲朵能無限蔓延,真是要摩肩擦踵啦。蚩休帶著小師弟跟人一頓閑聊,各種閑來無事的社交,各種關於‘孫大聖真的銷聲匿跡了天啦嚕’的探討,忽然有一個仙人:“蚩兄,你家新收的小師妹很有慧根,我有一個嫡傳弟子”

姚三郎蹦出來,把剛剛以來裝著的溫柔乖巧有禮貌懂事都扔一邊,盯著這位仙人一個字一個字說:“師妹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
老仙人:“哦。罷了,蚩休,改日我請你喝酒。”說完就走了。暗自罵道,倒黴催的怎麽招惹姚三郎那家夥了,非得被他攪得家宅不寧,我也是太沖動了。

蚩休拎著小師弟找了個人少的柱子後頭:“雲旗,你覺得我會對他說什麽?”

姚三郎吶吶的說:“師兄會幫我拒絕。對不起師兄,我太激動了,可他說的那話太氣人。”

“他若知道黛玉定親了,還故意提出他有個弟子正當適齡,那是氣人,他話還沒說完,也不知道這件事,跟我說這件事,也只是在商榷。”

姚三郎撇撇嘴,小聲嘀咕:“在這麽亂糟糟的地方說這麽重要的終身大事,一點都不認真。”

蚩休道:“別跟我裝傻,你明知道他要說的是讓兩方見一見,這有什麽?仙界哪個仙女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民間閨閣女子?龍吉公主時常監國,方侯經常帶兵降妖捉怪,哪一個避著人?”

姚三郎低聲道:“我不是攔著黛玉見適齡的男仙,這也攔不住,她那麽漂亮又聰明,一定會趨之若鶩,只是我肯定是對她最用心最體貼周全的人。師兄,我只是,只是那個老頭分明想要提親,我說一下自己的身份都不行?”

蚩休給彈了他一個腦瓜崩:“語氣不好,說話的時候沒禮貌,不知道先叫人。”

你好好的過來自我介紹‘啊哈哈哈,仙長多年不見,仙長風采依舊。小師妹跟我定親了,仙長家的師兄要跟她認識認識?甚好。’你這麽說一樣能把該說的說了,還不丟臉,笨蛋。

正在這時候,忽然聽見三通鼓響,眾人都聚在南天門外左右兩側,空出中間的地方來押送犯人。

監斬官是王靈官,一個身高丈二的神將,八個天兵押解著一個年輕男人走了出來,壓送到斬仙臺邊上。

王靈官展開手裏端著的聖旨:“龍吉殿下有令,田燁成仙已久,身居仙職,明知故犯……”旨意中大概說了他犯的事兒,他在凡間當土地神,有可憐的一家三口遇到強盜,夫妻倆都被殺了,女兒要被**的時候,他忍不住出來殺了強盜救了小女孩,到這裏都沒錯。

但是他把小女孩帶回土地廟養著,過了一兩年,漸生情愫,他就把小女孩給**了。

犯了兩條大罪:小女孩才十歲,仙人和沒及笄(十四歲以下)的女孩子媾和,斬立決。

仙官未通報上天、拜天地名媒正娶,就膽敢和凡/妖/鬼類媾和,斬立決。

(天帝和金母以及實際掌權負責批奏折的龍吉公主表示:這樣的人渣我們才不要,丟到地府去投胎當蟲子,呸。不許拉低天庭仙官的素質!)

田燁木然的被拖上斬仙臺,猛然掙紮起來:“我不要死,冤枉啊,我當土地的那個地方有這個風俗”

王靈官踹了他一腳:“你若是那裏的莊稼漢,誰管你娶幾歲的女孩,自有你的報應。可你是仙官,當地風俗如何與你何幹,你該遵守的是天規!”

他被刀劃開後背,揪出仙骨,然後從斬仙臺上扔了下去。會直接摔進地府裏,被黑白無常接手,完全不用操心。

眾人啪啪啪的鼓掌,在仙界安靜的、古井無波的當前情況,想看殺仙人只能等天庭出紅差。

還有不少人表示惋惜:“田燁這個人平時看著老實本分,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事。”

“是啊,成仙多不容易,他再等四年娶了那姑娘,讓她當個土地婆婆,咋就這麽沒信心。”

“嘖,我娘子前些年跟我吵架,一怒竟然投胎當龜去了,這被我找回來之後養著呢,我也沒敢硬上啊。”

“且慢,你本體就是龜,她投胎成龜有什麽不對?”

“她原是一條蟒蛇啊!”

“天哪,你們打算生玄武嗎?”

“翻滾吧小牛寶寶!”

蚩休看姚三郎看熱鬧看的興致勃勃,一點都沒有後怕的神情,暗自點頭,想來他沒打算違背天規,很好。他若是做了,小師妹一定會揍扁他。若是設計得手——姚雲旗精於使陰招——五莊觀的弟子決不能上斬仙臺走一遭,我自家打死他就是了。

蚩休擔心自己直接問‘你沒打算對她那啥啥吧?’,會讓愛面子又以情聖自居的小師弟惱羞成怒,就帶來這裏看殺人,試探他的心情:這小子在傻樂呢,滿心的大螃蟹。蚩休問:“雲旗,我方才看到你的運珠上有些紅痕,怎麽回事?”明明還是個小處男,怎麽顯示你動情了?

姚三郎楞了一下:“喔,有人用藥假做丹藥,拿去騙我在凡間的主顧,我分辨的時候聞了一下,有點中招。師兄放心,念了三遍甘霖咒就好了。”

蚩休大大的松了口氣,臉上淡淡的笑了笑:“雲旗,你長大了,我知道。我對你現在很放心。”

姚三郎開心的臉都紅了:“嘿嘿嘿,師兄~我每天都在努力學習,最近還開始練琴啦。”

師兄誇我啦!

師兄!誇我!啦!開心!

蚩休帶著師弟離開南天門,倒了凡間去京城,考較一下小師妹的功課,再安排新功課。

黛玉正在絞盡腦汁寫第二篇策論。林如海很風趣的把三篇策論的題目用信封裝起來,號稱是錦囊,一本正經的跟她說,寫了第一篇才許看第二篇題目。

第一篇題目是《以孝治國的益處》,就是她寫錯字哭了一會的論文。第二篇題目居然是《以孝治國的劣勢》,黛玉迷茫的想了半天,由於她和父母關系很好,不覺得有什麽劣勢。從史書上看來,說是以孝治國,也沒耽誤弒父□□、兵變□□,所以……有什麽劣勢?

充滿(刪掉)作弊(刪掉)求知求實精神的跑去問皇帝。

皇帝撫掌大笑:“林卿真有趣!”他心裏一動,這題目有趣,錦囊也真有趣,朕也可以用嘛。

皇帝開始給她講:“論語裏有個小兵臨陣脫逃被抓住,哭訴說他爸爸很老需要人照顧,孔仲尼就嘉獎他是個孝子。這種貨色如果出現在朕的軍中,殺無赦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?國家死生存亡之際,逃兵居然不殺,國破,家焉能不亡?雖然魯國當年不是滅頂之災……”

“親親得相隱匿的法條你知道嗎?律法規定如果父親謀反、犯法,兒女舉報父親,要受罰,甚至是處死,因為不孝順,有意弒父。嘖嘖嘖”

皇帝撇著嘴,斜眼看旁邊的香爐,氣哼哼:“都說皇帝是君父,是民之父母,謀反不就是弒父嗎?兒女舉報他爹要殺他爺爺,這有什麽錯!儒以文亂法。”

黛玉捋了一下才算過來,哦,君父是所有人的君父,君父的子民的兒子是孫子。

她繃不住笑了起來:“哥哥,你子子孫孫無窮盡也!”

皇帝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:“這些不肖兒孫!”倫理哏永遠這麽好笑!

哼,在朝堂上說我是賢德君父,然後噴我跟噴孫子似得,媽蛋,我是你爸爸!

我是你爸爸!跪下來叫爸爸!

笑了一會,皇帝說:“謚號的事兒,他們還沒有定論,朕打算稱其為玄宗。你覺得如何?”

黛玉想了想:“倒是合乎父皇的喜好。”

皇帝站起來走到旁邊金絲楠雲龍紋大櫃前,從裏頭拿出一把古琴:“這是他心愛的琴,按理說應該陪葬,但這把大聖遺音據說是伏羲所做的琴,我實在是舍不得。”他把琴擺在桌上,挑了挑絲弦,砰砰砰的彈了一曲《關山月》,還唱著歌:“明月出天山,蒼茫雲海間。

長風幾萬裏,吹度玉門關。

漢下白登道,胡窺青海灣。

由來征戰地,不見有人還。

戍客望邊色,思歸多苦顏。

高樓當此夜,嘆息未應閑。”

史官幽幽的循聲走來,在門口記錄:大行皇帝喪十五日,帝鼓琴而歌。

多福連忙暗示。

皇帝看到暗示心裏一顫,為了好名聲這麽多天沒洗頭了,怎麽能功虧一簣?立刻撲在琴上大哭:“嗷嗷嗷嗷父皇啊,你怎麽就去了!這是你最喜歡的琴和你最喜歡的曲子啊!你在天有靈聽見了跟我說一聲啊!”

史官:帝嚎啕淚下,撫琴大哭:“此先帝甚愛之琴,亦先帝甚愛之曲,祈靈一應。”。

蚩休大師兄一直在等小師妹出來,看這皇帝這孝子哭的這麽悲戚,他打了個響指,屋外立刻暴雨傾盆。

皇帝差點柔弱的跌倒,一臉震驚:“他真能聽見?”媽呀好可怕!他若能回來,一定要殺我,娘啊救命啊!哼,你以為只有你是鬼嗎?咱在非人界也有人!麻麻快來!

黛玉也蒙了:“應該不能,應該是意外吧?”

史官驚訝的把筆摔地下了,撿起來又寫:帝一語未竟,天色突變,驟雨。誠,孝可以感天也。

姚三郎隱身跟著大師兄,嚇了一跳:“大師兄別下雨啊,皇帝裝孝子騙人的!”

蚩休掐指一算,立刻停了雨。

有點尷尬,沒想到……被騙了,狡詐的凡人啊,看你真哭出眼淚了我就信了,沒想到啊,不虧是皇帝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三年前我買了一把古琴,到現在……一首曲子都彈不下來。不過我真的認識古琴譜!你們查一下就知道了,真的超覆雜!

啊哈哈哈,大師兄好尷尬!

明天出殯~是帝後的戲份,你們想看寫的詳細一點還是一筆帶過?沒什麽意思的,我還沒查資料呢。

…………

個人立場是這個樣子的:和未成年少女柏拉圖式戀愛,雖然不道德,但是管不了。如果有猥褻和強*的行為,就該按天規處理。

我就是這麽正直的人。(查了一些資料,忽然想起我小學同學……感覺她被班主任騷擾過,但是我不確定,她沒跟我說過,班主任也沒騷擾過我,不亂猜了,可能她只是因為父母離婚所以情緒低落吧。這是健壯愛打架又脾氣暴躁的黑胖子特有的安全感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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